清炖大雪梨

又不是非要圆满
vb🆔秘制养生雪梨汤

【澜久】凌久时在五十年里三次见过阮澜烛



  

我流私设>


—————————


凌久时有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他能见到阮澜烛。


当然,因为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不记得阮澜烛的存在,秘密也就称不上秘密。


起初回到现实,发现找不到阮澜烛的恐惧,承载着虚拟世界一切被拨乱混沌的记忆,在他摸索着重新开始创造虚拟现实世界的旅途中,灵境世界的彩蛋,还是给他留下最后一点可慰藉的东西。




凌久时无意发现灵境碎片仍旧存在,是碰到特殊的关窍,竟然能回溯到旧日过门时光。


第一次,他回到了菲尔夏鸟。


源于一次宿醉的误打误撞,他忘了清醒之前做过什么,醒来又回到自己之前的第二道门。


一开始凌久时甚至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消失在现实世界的阮澜烛,与他坐在一张床上,他俩正一人手里拿着一颗蛋。


在这之前,他应当刚刚发现阮澜烛偷换两人鸡蛋的小动作,带着后世记忆回到从前,凌久时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又一次高举自己那颗完好无损的鸡蛋,随后毫不在意的松了手。


鸡蛋壳脆生生的碎裂,稀碎的蛋液流出的声音传到凌久时格外灵的耳朵,叫醒凌久时状况外的迷惑。


他没有做梦,他回到了过去,门里的过去。


“哎呀,可惜了。”阮澜烛看着地面,一声轻飘飘的感叹,上扬语调透露出声音主人并不真诚的遗憾。


如果此刻阮澜烛回头,一定会察觉他不是之前的凌久时,注视他背影的目光夹杂困惑和怀恋,那是还在试探阶段的朋友之间,不会出现的眼光。


凌久时顾不上分析到底是怎样的契机,又或者这样的状况如何危险,他甚至有些不敢看已经转过头的阮澜烛,偏过头避开了目光。


毫无线索怕横生枝节,他并没有选择没有暴露自己的情况,只是顺着问出了同之前一样的问题。


“阮澜烛,你这样照顾我……只是想让我加入黑曜石吗……”


凌久时当然明白,当然知道,阮澜烛作为他的专属NPC就是不放心他,来保护他,照顾他的。


阮澜烛没有发现搭档的反常,盯着凌久时的侧脸,轻哼一声,说出的话果然和之前一样。


叫他不要自作多情,又自己给自己立标签,什么“过门组织的老大,话事人,优秀的领导,过门界的传说”,再一次听着一套胡说八道的话下来,凌久时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个嘴硬的阮澜烛,在这个历经后事知晓全貌的凌久时眼里,显得格外可爱。


阮澜烛曾说过很多次,他身上有光,他都对这个形容一直一头雾水,直到后来的凌久时总算懂了为何他是他的光,但无论流逝的时光还是后来的现实,他永远的失去了回应阮澜烛的机会。


这份妥帖的安心,独一份的牵绊,他知道的太晚。


凌久时收敛了情绪,微翘着嘴角迎上阮澜烛的目光:“你放心,我们肯定能够走出这扇面,我们还会一起走过很多门,从这里出去我就收拾行李,带着栗子一起搬去黑曜石。”


阮澜烛对着对方好像要入赘一样的坚定承诺,愣了一愣,觉得也没毛病,随即也满意的笑了起来。


阮澜烛睡在原本凌久时睡觉的位置,脑顶上方顶着门神钻出的墙眼,想着总感觉今天的凌凌哪里不一样,下一秒沉睡过去。


凌久时侧着身盯着阮澜烛睡着的侧脸,不知何时也睡了过去,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旁边滚落着酒瓶,已经不在菲尔夏鸟那扇门里。


一切一切,都好像大梦一场。


从这之后,他开始试探起能回溯灵境世界的方法。


第二次成功回到了雨中女郎这扇门。


他终于成功复盘出回溯以前的方法,到达的位置进度随机,时间也很短暂,满心欢喜的等着能够再见到阮澜烛,醒过来的时间点却是在已经不能自由移动的古堡深夜。


这扇门的禁忌条件是深夜不能离开房间。


他没有见到他。


只能写了一封信送给自己,将后面会发生的事大概告知,塞进手心握紧,等待时间用尽,果然夜还未尽又回到了现实。


之后的漫长十年里,他再也没有见过阮澜烛一面。


灵境计划的雏形已经建成,相关衍生游戏发行,但作为总设计师,他明白虚拟与现实能够跨越的那一天,仍旧路途遥远。


第三次的相见,中间已经隔了十年。


那是一次他自己制造的车祸,这次回去的节点,是箱女。


对突然的情景转换的感受和晕车一样,他正坐在铁架上下铺的床边,旁边站着程一榭和程千里,阮澜烛贴着他一脸歉意的卖乖。


他微微闪神,花了几秒钟想起来,这时的自己应该正在因为阮澜烛在箱女攻击时冒险牺牲,而火冒三丈冷着脸。


阮澜烛此时心虚理亏,用自己最拿手的伎俩,撒娇一样看着凌久时,正拜托自己在一泻千里面前赏黑曜石老大个面子,连拜托的时候眼睛里都写着凌凌哥求你了的那种久违的绿茶劲,每一寸都长成了能让凌久时放不下忘怀不掉的模样。


实在是太想他,有这么几秒钟,凌久时听不见周遭同他讲话的声音,只静静的看着阮澜烛的脸。


他想阮澜烛确实有个顶好的皮相,否则两颗泪痣的主人,怎么会让他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凌久时从来是个心软的人,正如此时,原本应该冷眼继续生气的人,在回到这个十年前世界的下一刻,双眼盈泪,悬悬欲滴。


凌久时的情绪转变太多剧烈,又不发一言,只盯着他看,视线灼热到像要把他看穿,阮澜烛立刻发现他的不对。


阮澜烛小心询问:“凌凌,你这是怎么了。”


眼泪来的突然而汹涌,在凌久时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对方开口询问时瞬间生理性夺眶而出,阮澜烛肉眼可见慌起来,差点从床上弹起来,托起凌久时的双臂轻轻摸索:“凌凌你别吓我,是不是哪里疼,刚才有没有地方伤到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思念在见到阮澜烛的一瞬间炸锅,独自撑过十年的委屈,独有的偏爱遗失太久的后遗症顷刻而至。他以前理解不了为什么女生要贴在男朋友怀里撒娇,但现在终于理解,都是普通人,谁不想泡在全心全意对自己的人的爱意里,求得一点回应。


“凌凌哥,你怎么哭……唔……”不明白上一秒还在分析门内技战术的黑曜石二当家怎么就突然热泪盈眶了,程千里刚说话就被不明状况但知道此刻不宜存在的程一榭连拖带拽。


兄弟俩离开房间,还贴心带上了门。


阮澜烛把凌久时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遍,排除了暗伤可能终于松了口气,想要凑近揩掉眼泪的手在凌久时眼前顿了顿,他想凌凌的反常不是身体上,就是心理上,又或者被门神影像了心绪,总之罪魁祸首是自己。


“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抚上了那张眼泪纵横的脸,诚恳的道歉,知道凌久时能听见,托起他的一只手握在膝前,轻轻道:“以后什么事情都不会瞒你,现在这里没有别人,凌凌你想怎么罚我都行,就是不要这样吓我。”


几滴眼泪,把这个黑曜石的老大,过门届的传说彻底砸得手足无措。


他知道凌久时无论如果生气都是应该的,可也同样担心他的状况,用哄着孩子的语气道:“凌凌,有事不要瞒着我,要告诉我。”


凌久时回过神叹了口气,看了看两人相握的手,又抬头看回他,做了个深呼吸。


“那你要好好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他吸了吸鼻子,不知道这次自己能停留多久,事关程千里的生死,决定先讲正事,声音嗡嗡的说道:“孙元洲就是严巴朗,跟夏婕一伙……你应该猜到另一个内应是小蓟,另外听诊器有问题,还有一定保护好千里……”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脑子里温习发生过的一切,就怕自己会忘记,凌久时说的和托孤一样,在阮澜烛少有惊愕的神情下一股脑倒豆子,说了来这里以后的第一句话,内容却实在太过硬核离奇。


看阮澜烛脸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的皱着眉,凌久时摸了摸脸,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挠头道:“还有就是……别管我怎么知道的。”他的时间这么少,不想浪费在解释这些事情上。


阮澜烛看他恢复过来,当然无奈满口答应:“好,我不管,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


但不可能不怀疑,他试探性地问:“不过凌凌,还记得今天我们午餐吃了什么吗?”


凌久时一愣:“问这个干什么,谁记得住……盟盟你是不是饿了。”说着就要起身带他去开箱。


他当然不会记得对他来说已经是十年前险象环生的一道门里某一顿饭,打算揭过这个话题,阮澜烛的神情却一瞬间垮了下来,世界沉默了几秒,随即他好像想到什么,面容又柔和了几分,喟叹一般问,“凌凌,你是怎么过来的?”


阮澜烛很聪明,很熟悉这个世界的规则,凌久时的表现也足够反常,反常到作为开发者亲自创造的专属NPC,阮澜烛从不寻常的举动闪烁的神情里几近推测出真相。


“你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凌久时一瞬间懵了,“什么……怎么过来的,我怎么没听懂。”阮澜烛当然没放过凌久时话语短暂的停顿,和喉结吞咽的小动作。


他抿了抿唇继续解释,“虚拟世界条件下的平行时空,可以产生与主世界偏差的结果,但对于早就发生过的事,还有最后总要被净化的灵境世界来讲,不过是我记忆里无端多出来的几段分叉。”


“刚刚那一瞬间,这些多出来的重叠回忆进入我的脑中,那是万千宇宙里不同轨道的交错出的不同可能。”


“但也只是回忆。”


他不知道凌久时是如何回来的,又经历了怎样的辛苦,只能定定看向他的眼睛,露出安抚的意味。


一段话说的虽云里雾里,可凌久时能听得懂,阮澜烛总是这么冷静,连这样匪夷所思的答案都能分析正确。


“在你那里,我不在了,是不是。”他问得小心翼翼。


这几乎是注定的。


他捏了捏凌久时的后颈,知道对方在咬牙控制表情,聪明如他几乎在话语游移的瞬间完美的猜到了结局,并在很短的时间内消化,自然的接受了这个并不出乎意料的未来。


阮澜烛带着笑意,那双狭长的凤眼再次看向凌久时的眼睛。


“谢谢凌凌,凌凌真棒,你带来的消息足以让黑曜石赢下后面的游戏,你改变了这个世界。”虽然不会改变最后的结局,但那就是最棒的。


那个瞬间,凌久时是有一些恨眼前这个人的,甚至有想掐死对方的冲动。


他对于阮澜烛独自面对箱妖的愤怒早因时光流逝而淡化,却因为阮澜烛永远情绪稳定过他,永远能够掌控大局,料事如神的样子,真的很想揍他一顿。


早知道会先离开的人,永远慷他人之慨,他先站在真相的尽头,骗走了他的一辈子。


为他而活,也许这是他的生来注定。


“阮澜烛,没有办法了,我实在太想你。”凌久时扯起嘴角笑了笑,但实在是比哭还难看,“我在着手重新塑造一个灵境世界,可太慢了,我等不及。”


以前的他很笨,看不懂阮澜烛盛满浓烈的爱的眼睛,或许是他太过自以为是,以为他们还都年轻,净化游戏后这样陪伴的日子还会很长,忽略了提及今后打算时,对方掩饰得太好的无措神伤。


“一次没注意撞伤了,晕过去,结果重新见到你。”


凌久时自嘲的笑起来,“虽然时间不长,但那是见你的机会啊,我怎么可能忍得住。”


阮澜烛不认同地摇头,在他心里凌久时的平安快乐比他的存在重要的多。


“无论是以怎样的代价逆转时空,你都承受不起。”他宽大的手掌移上凌久时的后脑,拨了拨凌久时脑顶的发旋,发丝里已经掺着不少花白的头发,“余凌凌,听话好不好,答应我没有下一次。”他用力将凌久时整个人压向自己,用鼻尖对着对方的鼻尖蹭了蹭,最后轻轻亲了亲凌久时的嘴唇。


这是他们的初吻。


他知道倾尽全力给的安慰,也许是对方几十年漫长等待里,唯一的慰藉。


阮澜烛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回到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双手捧过凌久时的脸颊,没忍住挤了挤,又在凌久时被挤得撅起来的嘴唇上狠狠亲了几口以示鼓励,“我当然也会很想你,我们凌凌厉害得很,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能成功。”


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心脏的位置。


“但不要再伤害自己,我会心疼的。”


阮澜烛茶起来的样子无人能敌,凌久时破涕为笑,意识模糊前,他捂住阮澜烛的心脏,爬进他的怀里,听见下巴正抵住他脑顶的人说,他说,


“我永远相信凌凌。”





下一秒,凌久时在现实中清醒。


他正被120急救车拴在担架上,浑身沾着不知道哪里受伤流的血,吴琦赶过来的时候护士正推着坐轮椅的凌久时出来,交代说最大的伤口是胳膊,被车撞后倒磕到绿化带边沿的皮肉伤,看着唬人,实际没什么大事。


吴琦也有很久没见过凌久时了,上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训。


“凌久时你是不是找死啊,不要命了,警察说你莫名其妙往正开的车前跑,要不是司机反应及时,你能在这和我咧着嘴傻笑吗!这是第几次了,我看你是真不想活了,祖宗!你不想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这几年,凌久时在吴琦眼中,变成了疯狂在死亡边缘试探的疯子,八匹马都拦不住。


他搬到离吴琦有些距离的出租屋,身边也没有别的朋友,母亲一贯当他根本不存在,唯一爱他的,只有全世界都没人记得只存在于记忆里的一个阮澜烛。


独家回忆灼烧孤独的灵魂。


也是在那时候凌久时染上了酗酒的毛病,独居安静又孤独,酒精会帮他暂时麻痹掉诸如迷茫痛苦的情绪。


一次喝多了酒站不稳摔倒,腿磕在家里木质床板棱角上,当时就冒了血,但人醉的太死即使疼在酒精麻痹下也依旧昏睡过去,这一醒却发现眼前变了天地。


第一次的穿越过于突然,虽然见到了阮澜烛,但因为全无防备也摸不清规律,以至于惊愕茫然里浪费了相见的时间。


第二次则是凌久时自己刻意为之。


第一次回溯后,他摸索创造出严重创伤晕倒就能回到门的过去时的规则,在厕所谨慎的用刀片割开手臂,为防失血过多还特意选择了手臂外侧,这回他果然如愿以偿,但主动制造的伤口到底有作弊之嫌。


他竟然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得到。


也是这一回,让吴琦知道自己的朋友算是彻底疯了,要不是他给凌久时打电话一直接不通,不放心去出租屋查看,发现他同自杀般躺在自家卫生间,手臂鲜血淋漓,刀片划出的伤口根本没有控制力度,凌久时一条小命差点报销。


“以后不会了。”凌久时在吴琦一副你扯淡吧我才不信的神情里闭了闭眼,调整出虚心接受批评的表情并且敷衍地表示,“保证不会啦。”


“这次我的错,实在是没忍住。”


每一次穿越,代价都是在煎熬自己的寿数,换来的不过是过去岁月里短暂的相聚,改变不了既定的走向。


他想自己确实不能再这样了,总要熬到灵境成功创造出来的那天,总要活到光明正大的和阮澜烛相见。


吴琦以为凌久时的这次保证像以往每一次跟放屁一样,一直紧张的等着收拾下一次烂摊子,结果凌久时却安静了很长时间。


这之后,吴琦看着凌久时像变了一个人,


他看起来开始运作一个规模不小的项目,不再对金钱不屑一顾。


凌久时开始喝酒应酬,违心说奉承话拉投资,前二十几年都板板正正当理工男的人,慢慢开始领导十几人的团队。在阮澜烛不在的时间里,成为了一个该成为的成年人,成为别人的金主和依靠,成为一个团队的主心骨。


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他看起来是想活着的,吴琦大部分时候这样想。


这一等,就是多少年过去。



最后一次穿越是在灵境建造成功的前夕,凌久时早已不再年轻,也并不是刻意为之,他在去灵境项目基地的半路上出了车祸,昏迷后再睁眼,是无论在现实还是梦里都久违的场景——黑曜石一个安静的午后。


在被拉长岁月的时空,他早记不得具体时点,这时候的他脸上盖着一本书挡阳光,正躺在沙发上浅眠,他没有选择睁开眼,果然不一会就有一双手轻轻摘掉脸上的书,抄起腿弯轻轻将他横抱向二楼卧室走去。


凌久时被对方放在柔软的床铺上,贴心脱了鞋盖被子掖好被角,因为贴的够近,装睡的人鼻尖是阮澜烛身上独有的味道,那是一种很淡又很幽远的香,令他几十年都没有忘,是后来他找遍市面上的香水也没有再找到的,久违的味道。


平行时空的节点不会因为凌久时的影响而改变固定走向,他可以毫无负担地在这段回忆里睁开眼,就像几十年前的那次相认一样,拥有一段短暂的相聚。


但凌久时没有这样选择。


活在梦里的人会快乐沉湎,但那不过是无药可救之人绝望的最后一点挣扎,而他的病有药可医。


他就快要成功了。


或许这次如果大难不死,他可以拥抱真实的阮澜烛。


对方将他安置妥帖也没有马上离开的意思,人对于他人的视线都有天生的敏感,即使闭着眼,他也能感受到阮澜烛逡巡于自己脸上的目光。


人有生老病死,现实里他已经生出皱纹满头银发,这么些年他大病过一场,令凌久时庆幸的是,见到阮澜烛的时候,他从来还是那个年轻的生机勃勃的模样。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久到凌久时颤抖的眼睫差点出卖他,久到这样熟悉的环境和身旁人给予的安心氛围,让他不争气的眼泪划过眼角埋进枕头里。


不过阮澜烛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现。


认命准备好在装睡状态里回到现实,凌久时才听见床边人动了动,阮澜烛的呼吸声仍旧平稳,只是似叹息而眷恋的,呢喃了一声他的名字……


“凌凌……”


声音破碎,是擦着嘴唇呼出的气音,但奈何他的耳力实在够好,好到听见对方逐渐快速的心跳。


而后眉心一痒,一个轻轻的吻贴上来便迅速逃走。


接着,他听见自己也如鼓的心跳。


原来在过去不可知的岁月里,阮澜烛也曾这样耍赖一般的,干这种不符合他风格偷偷摸摸的事情。


时间刚刚好。


一阵眩晕后,凌久时在医院里醒过来。


医生对几十年如一日仍旧是第一紧急联系人的吴琦表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患者,从交通事故的疼痛里醒来还能面带微笑的。


是个狠人。





一个月后,灵境世界完成,戴上VR进入灵境之前凌久时给老友吴琦打了一通电话邀约。


其实哪里有这么忙,连见一见老友的时间都欠奉,只是吴琦不知道怎么见,干脆选择不见,挂掉电话的他摇着孙子的婴儿车,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


这是一场时隔多年之后的告别。


主机开机,程序启动,灵境里,凌久时见过了所有该相见而久别重逢的老友。


五十年很难等,好似也很快,与他们相见共同过门的日子仿佛在上一个眨眼,可倏忽间他就老了。


站在黑曜石楼梯的拐角,阮澜烛一身黑衣,头发向后梳着,时光好像从来不曾辜负,那个用尽全力也要抓住的人,他如往日一般的模样,逆着光从楼梯上走下来,对依旧年轻的凌久时笑着伸出手。


然后任由对方扑到自己的怀里。


伸出而落空的手转而抚上怀中爱人的后脊,耳边温柔而郑重地向他道一句,


“凌凌,好久不见,欢迎回家。”

  

  

  

  

  

  

  

评论(32)
热度(670)
  1. 共76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清炖大雪梨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