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EI】《信仰》
《信仰》
正月十五已经过了象山最冷的时候,剧组在这一天带着他们放灯。
马振桓拿着燃了火遥遥欲升的孔明灯,又瞄了一眼用手遮着在灯上写字的易恩。
鬼鬼祟祟的,小屁孩最近开始有秘密了。
“易恩你快点。”马振桓撤了手,又看着远处那一撮人纷纷升空的天灯,忍不住催促。
小屁孩像是字写卡住了,焦躁地挠了挠头。马振桓借着机会探头去看看,却被挡开。
“都说了不要跟过来你还跟,还凶我。”易柏辰说着把在灯上写出来的字捂得更严实,像只护食的汪。
“我没凶啊。”马振桓很是无奈。
他忍不住在小屁孩后脑勺摸了摸,触感还不错。
易柏辰的一头短发结果还是没机会变长,他们进了剧组,头发变成一天一剪,小屁孩对这件事还挺委屈的,
总是和他抱怨。
其实头发比刚剃时长了很多,头发一根根立着,鬓角耳后漏出头皮,朝气又少年。
小屁孩最后放灯时,真的不是故意的,马振桓看到了白色灯纸上隐约的一个“君”字。
“popo,你写的是文言吗?”
“你怎么知道。”易柏辰慢了半拍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作势要扑过来,“不是说好了不准偷看!”
河岸突然穿来窜天的一声响,他们同时侧过头,正巧烟花盛开。
小屁孩就是小屁孩,一见好玩的什么都忘了,拉着他袖子蹦蹦跳跳的,冲着团光芒瞎指。
烟花映亮了脸,马振桓脑子缺了氧。
他身旁的少年太好看,一不小心,他说脱了口。
他说:“我爱你。”
可惜勇气不足,声音太小。
“你说什么?”小屁孩拿手搭着耳朵朝他吼:“你大声点,我没听清。”
又一声烟花凭空炸响,光映亮了整个广场。马振桓看见小屁孩眼里映出火树银花,还有他的影子。
他心虚。
不要叫他知道好了,他还小,会困扰。
马振桓二十四岁的人,学会了将就体谅他爱的人。
“我说,这烟花真好。”他拉着小屁孩的耳朵,另一句在心里说。
和你在一起也真好。
小屁孩亮出一个甜甜的酒窝,没错眼睛的继续看烟花。
团圆的晚上,街上人烟寥寥,酒店街口的音像店关了门,音乐还在音响里循环。
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
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他跟着哼起来,突然开口问易柏辰:“你有没有什么信仰。”
他们之间总有些似假非真的游戏和默契。
“我的信仰,就是你啊。小齐的信仰,从来都是煎饼啊。”易柏辰没有一点迟疑,用手把他的煎饼圈了起来,靠上去。
我那么多遗憾那么多期盼
你知道吗
马振桓突然在冬夜的街上笑起来,象山的农历一月太冷,连鼻涕都被笑出来。
他没了偶像的包袱,被搂着蹒跚了步伐,勾上手臂上合着的一双手,他们一起摇摇晃晃的走。
我不管心多慌不管爱多伤
不管别人怎么想
他跨过山和海洋,去过几回唐人街,也读过几首唐诗。
那些拗口的字拼在一起,意义就变得不大一样。
灯上的字歪歪扭扭,他看不懂。
他其实知道易柏辰的愿望。
如果当时吻你
当时抱你
也许结局难讲。
他演过几个男二号,年华正茂,永远得不到女一号。
他在冬夜里吸了吸鼻子,悄声问了身旁的人一句:“Can I kiss you?”
上扬的尾调没来得及发,他被一个冰凉的唇堵住嘴,那个人只演过一回男一号。
爱是一种信仰,把我带到你的身旁
爱是一种信仰,把你带回我的身旁
转过一个街角。算不算得上长途跋涉,道阻且长。
他们转圜于象山横店,奔忙于台南台北,记不清多少次了,一转身,还有对方。
我爱你,你是我的信仰。
你呢?我希望我,也恰好是你的信仰。
“山有木兮。心悦君兮。”“愿君心,似我心。”
傻popo,你还会写哪首。
其他的我就猜不到了。
少年永远年少,说话间带起两个酒窝,脸抵在马振桓的肩上,咬他的耳朵。
“我听见了。”
“烟花好看。嘿嘿,你也好看。”
他把脸埋在马振桓的黑色大衣里,说话嗡里嗡气的。
“我也爱你。”